鈴木禪師說:「人類的命運,是痛苦。」他親身經歷二次世界大戰、世間諸種的悲慘情景,那是由於時空的大環境所致;他亦經過二度的喪妻之痛──第一任妻子,因肺結核而必須離開他(在四年代,那等同於絕症);第二任妻子,慘遭瘋狂寺僧的砍殺而身亡;他的小女兒,因母親的意外而精神失常……但是,當我們見到這位謙虛溫和的、平實,甚至平凡無奇之長者的微笑、和幽默風趣的講法時,這一切生命的刻痕,絲毫不顯。然而當禪師開示說:「萬事總是遷變流轉,所以沒有你可以擁有的事物。」他所意謂的,實在是從他的肺腑裡、血淚中,流出來的結晶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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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看到這一段的介紹,就足以吸引想要看他的書了,一位真正有經歷講出看山還是山的時候,已經具足讓人肅然起敬的說服力,而不是空談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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鈴木俊隆禪師

坐在石頭上說石頭禪

事情並非總是如此:禪的真義

禪者的初心

不得不說的禪

365生活禪

 

鈴木俊隆禪師

生於1904年,因父親也是一位禪師,自幼即接受禪修訓練。

 

1959年,離開他位在在日本燒津市(Yaizu)的寺院,遷移至美國舊金山,以「老舊的僧袍及光亮(新剃)的頭顱」,建立了禪中心,短短幾年內,即吸引了無數西方弟子,成為六年代,將禪佛教傳到歐美西方的重要先驅之一。

 

1967年,更在加州卡梅爾谷地的塔撒加拉(Tassajara)建立了北美的第一所禪院禪心寺(Zenshinji)。

 

197112月,因癌症而辭世。

 

鈴木俊隆禪師二三事

  一九五九年五月,鈴木俊隆禪師抵達美國舊金山機場的時候,他已經五十五歲了。他曾自言:「當我來到美國的時候,我沒有任何的主意和計劃。」然而,為什麼一個超過半百的、在他故鄉有一定信眾和學生的住持僧侶,要千里迢迢地前來異鄉的國度,向金髮碧眼的洋人、一切重頭開始地傳法呢?在他的心裡,所驅策他的強大動力,既非名且非利,亦非舒適享受,那麼,為什麼他要胼手胝足地,教導這些毫無根底的外國人:唸誦心經、打坐經行、戒律,以及禪之道呢?

 

  我們從鈴木禪師平生的蛛絲馬跡,或許可以推測出一些端倪:在日本時,作為一名地方上的寺院主事者,他有做不完的法師、法事之責任義務──然而,那卻不見得是與真實的修行密切相關的。他是一個極為真摯、寬闊的人,經過極為傷痛的人生苦難──一個曾經體會生命之深邃度的人,是渴望與另外的真心,深切地共鳴的。六祖慧能說:「人雖有南北,佛性無南北。」自古以來,有多位超越時空藩籬的偉大心靈,在人類的文明史上,無有疆界地閃爍著恆久的光輝;他便是其中的一位。

 

  鈴木禪師說:「人類的命運,是痛苦。」他親身經歷二次世界大戰、世間諸種的悲慘情景,那是由於時空的大環境所致;他亦經過二度的喪妻之痛──第一任妻子,因肺結核而必須離開他(在四年代,那等同於絕症);第二任妻子,慘遭瘋狂寺僧的砍殺而身亡;他的小女兒,因母親的意外而精神失常……但是,當我們見到這位謙虛溫和的、平實,甚至平凡無奇之長者的微笑、和幽默風趣的講法時,這一切生命的刻痕,絲毫不顯。然而當禪師開示說:「萬事總是遷變流轉,所以沒有你可以擁有的事物。」他所意謂的,實在是從他的肺腑裡、血淚中,流出來的結晶啊。

 

  在那嬉皮的年代,鈴木禪師卻打開他的心,接納、度化那些邋遢不修篇幅,卻有著一顆顆熾熱求法之心的弟子。另一個從事著同樣歷史性工作的人,是晚十年到達西方的邱陽創巴仁波切(1939-1987)。

 

    創巴仁波切和鈴木俊隆禪師的相遇,約在一九七年左右。之前,鈴木禪師已讀過創巴仁波切的著作《動中修行》,並對年輕的創巴仁波切深表讚佩。兩人一見如故,鈴木禪師邀請創巴仁波切至中心演講;創巴稱鈴木為「精神上的導師」,鈴木告訴創巴:「你有如我的兒子。」他們皆離鄉背井,歷經苦難,卻忘記一己的種種艱辛,弘揚佛法於異地之無量眾生;雖然年紀、教派上甚有差距,然其修行精神的一脈相傳,正如父子。

 

     他們的學生互相學習彼此的教法,雖然風格上,兩位大師有天淵之別,但是鈴木禪師深深了解創巴,他曾經這樣地談到創巴仁波切:「你也許批評他,因為他喝酒像我喝水一樣,但那是一個次要的問題。他完完全全地信賴你。這種偉大的精神,不執著於某些特定的宗教或修行的形式,是人類所真正必需的。」

 

  根據鈴木禪師弟子的記述,當禪師圓寂之後,創巴仁波切給予禪中心的弟子開示,他說,「你們失去了一個美好的師父,而我喪失了一個最親愛的朋友。」然後,創巴開始不可遏抑地,從他的心底,不停地啜泣著,他哭得這麼傷痛,像是要哭出血來。所有在場的禪眾都禁不住淚流滿面,哽咽不止。

 

  人類的心,沒有溝通的界限。「德不孤,必有鄰。」千古閃爍的智慧之光,交會時互放的光亮,只有讓我們這些無緣得見其景,但聞其聲的後人,緬懷追想不已。

 

  禪師的詼諧睿智,妙語如珠,攝受美國弟子無數,他們師徒間的對話,讀來有如當代的《禪門驪珠》,會心幽默,又使人莞爾捧腹。有一次,一個學生問鈴木禪師,為什麼日本人的茶杯,做得這麼纖細精緻,很容易被大剌剌的美國人打破。禪師回答:「不是它們做得太纖細,而是你不知道如何去掌握它。你必須因應情境來調整自己,而非要環境來配合你。」

 

  又有一次,禪師的一個學生,覺得非常地灰心喪志,因為他所經驗到的深刻禪修體驗總是一瞥而逝,「有什麼用呢?」那名弟子說。

 

  鈴木禪師笑了,並回答:「是的,的確無用。所有這些經驗是來來去去的,但是,你可以繼續你的修行;你會發現,在那些經驗的底層之下,還有其他的。」

 

心的寧靜

  「心的寧靜超越了你呼出之氣息的盡頭;所以如果你的出息平順,不試圖硬要呼氣出去,你就在進入心之全然完美的寧靜狀態。」 *(楷體)

 

  「只管打坐」──我們的坐禪,只是作我們自己。當我們不期待任何事,我們便可以成為自己。這就是我們之道──去完完全全地活在每一當刻之中。這樣的修行能永久持續。

 

  我們說,「每一當刻」,但當你真正修行的時候,每一當刻顯得太長了,因為在那一當刻中,你的心已經牽涉到追隨呼吸的起伏。所以我們說,「即使在一彈指中,亦含有百萬個瞬間。」這樣我們就能強調那種存在於每一瞬息片刻的感覺,於是你的心非常安靜。

 

  因此,每天之中花一段時間,修習只管打坐,不妄動,不期待任何事,如同你正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。每一剎那你體會到那臨終一刻之感。在每一次的吸氣和呼氣間有不可計數的瞬間,而你的意圖是活在每一個瞬間。


  首先練習讓出息平穩流暢,然後讓入息平穩流暢。心的寧靜超越了你呼出之氣息的盡頭;所以如果你的出息平順,不試圖硬要呼氣出去,你就在進入心之全然完美的寧靜狀態。你不再存在。當你這樣呼氣,自然地,你的吸氣會從那裡開始。你體內新鮮的血液,從外在帶來所有的養分,滲透、充滿你的全身;你徹徹底底地充電了一番。然後你開始呼氣,延展那份清新的感覺到「空」之中。因此,一刻接著一刻地,不需努力去做任何事,你持續「只管打坐」。

 

  徹底完全的「只管打坐」也許是困難的,因為當你結迦趺坐時,會有一些來自雙腿的疼痛不適之感。但是雖然你的雙腿疼痛,你還是可以從事它。雖然你的修行不夠好,你還是可以只管打坐。你的呼吸會逐漸消散;你會逐漸消散,泯滅到「空」裡。吸氣時,毫不費力地,你自然地帶著一些顏色或形象,又回到你自己。呼氣,你漸漸泯滅到「空」中──空無,如同白紙。這便是「只管打坐」。重點在你的出息。與其試著在吸氣時感受到自我的存在,以呼氣時消失到「空」之中來取代。

 

  當你在臨終一刻修習此一法門,就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了。事實上,你的目標是空性。在你以這種感覺,完完全全地呼氣之後,你與萬物合一。如果你還活著,很自然地,你會再度吸氣。「喔,幸或不幸地,我仍然活著!」然後你又開始呼氣,消融到空之中。或許,你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感受,但有些人知道。某些時刻裡,你一定感受過這種感覺。

 

  當你如此修行,你會很難得輕易發怒。若你對吸氣,而非呼氣,感到興趣,你會一下子就被激怒。你一直嘗試著要生存。幾天前我的一個朋友心臟病發作,他當時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呼氣,他不能吸氣。他說,那真是一種可怕的感受。在那一刻,如果他可以像我們這樣地修習呼氣,把目標針對空性,或者他不會感覺那麼糟糕。出息,而非入息,是我們極大的愉悅;當我的朋友不斷試著吸氣,他以為他再也不能吸氣了。若他能夠平順、完全地把氣吐出去,我想,另一個吸氣會自然地隨之生起。

 

  觀照出息是非常重要的。死亡,比努力求生,更為要緊。當我們總是盡力掙扎要存活,我們會有麻煩。比起試著要活下去,或保持活動,若我們能平靜地死亡、或消散到空之中──自然而然地,我們會沒事。佛陀會護佑我們。因為我們失去了母親的懷抱,我們便覺得不再像是她的兒女;然而,消融到空裡,感覺上就有如回到母親的懷抱,彷彿她將會照顧我們。在每一當刻,都不要失去「只管打坐」的修行。

 

  許多各個法門的宗教修習,都包含在這一要點之中。當人們誦念:「南無阿彌陀佛, 南無阿彌陀佛,」他們皆想要成為阿彌陀佛的子女,那就是為什麼他們不斷稱念阿彌陀佛名號的原因。坐禪亦同。倘若我們明白如何修行「只管打坐」,而他們知道如何唸誦彌陀名號,那不會是不同的。

 

  所以我們擁有愉悅,我們自由解脫。我們感覺能夠自由地表達自己,因為我們準備就緒,隨時能消融到「空」裡。當我們試著要有所作為,要顯得特別,要達成什麼目標,我們便不能真正表達自己。渺小的自我會被表達出來,但宏大的自我本性不會自「空」中顯現。從空性中,只有極巨大的本性顯露。這是「只管打坐」,知道嗎?如果你真的盡力去嘗試,它不是那麼困難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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